窑火无声越千年
柴战柱和小学生们分享绞胎瓷传统工艺。 通讯员李彤 摄
柴战柱:河南省焦作市政协常委,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(当阳峪绞胎瓷烧制技艺)代表性传承人,金谷轩绞胎瓷艺术有限公司艺术总监。
2000年的一个冬日,伴着清晨的微光,窑炉被打开,数十件晶莹剔透、栩栩如生的绞胎瓷器映入柴战柱的眼帘,窑炉的火光与他的泪光交相辉映,不过这一次,他流下的不再是辛酸与不甘的泪水,而是充满了幸福和喜悦,数十年的坚持与不懈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曙光。
古窑筑梦 浴火重生
绞胎瓷源于唐,兴于宋,千余年来在焦作境内世代相传,当阳峪是宋代北方著名陶瓷生产场地,“靖康之变”后北宋灭亡,当阳峪窑火衰退,绞胎瓷工艺也由此失传而不被人知。
1986年,22岁的柴战柱在景德镇学习陶瓷窑炉烧制技术时,不少人向他询问绞胎瓷的事情,并不断赞叹绞胎瓷制作工艺的精湛,同时也为这一珍贵瓷种的消亡而叹息。
自此,一颗小小的种子便在柴战柱的心里生了根,他立志要复兴绞胎瓷的制作工艺,寻回家乡瑰宝的昔日辉煌。
柴战柱背起行囊,回到了当阳峪旧址,从村民手中收购了大量的绞胎瓷残片,他把这些瓷片带回景德镇,开始了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试验烧制。然而成百上千次的失败让柴战柱发现绞胎瓷的制作需要特定的物候,他便再次踏上回家的路。
回到焦作后,柴战柱倾注全部心血开了个小作坊,然而上天并没有眷顾这位手艺人,他虽然掌握了绞胎瓷纹理的编制方法,但烧制出来的瓷器大多都有变形、开裂、瓷面有气泡等问题,烧一窑坏一窑,家中的积蓄全部化成一堆堆的碎瓷片,周围的亲戚也劝阻他停下来,此时的柴战柱濒临崩溃的边缘,但他心中微弱的复兴之火仍在燃烧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2000年的一个冬夜,柴战柱的制瓷事业迎来了转机,由于燃气公司的失误,烧窑所需的液化气不够,这会导致窑内温度无法达到制瓷所需温度,这一窑便前功尽弃。柴战柱灵机一动,让徒弟维持着1000℃的窑温,自己则跑到村子里向村民借了液化气,这一来一回的路程所需的时间让柴战柱摸索出了制瓷的温度曲线,这一窑成了!千年窑炉复燃,绞胎瓷再现于世。
瓷中君子 薪火相传
柴战柱清楚地记得,那年河南省工艺美术协会会长张玉骉来到当阳峪,对柴战柱说:“绞胎瓷虽然专家和行业的人知道,但是大众知道得很少,是墙内开花墙内香。”一语惊醒梦中人,柴战柱决心把艺术绞胎瓷发展成新兴的文化产业,让绞胎瓷走出河南、走向全国,让绞胎文化“飞入寻常百姓家”。
昨天的艺术品是今天的文物,今天的艺术品是明天的文物。柴战柱开始探索“把现代美学设计融入传统工艺,让传统工艺走进现代人生活”的新路,把现有的白色瓷泥用矿物质颜料调成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,再加上各种颜色,相间糅合制胎成型;颜色泥的介入使绞胎瓷由单一的黑白两色变得五颜六色,工艺绞胎瓷渐入佳境。
2018年,喜讯又一次传来,金谷轩绞胎瓷艺术有限公司因拥有国家专利150多项,获得了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“证明商标”,2019年底参加了“2019年中华老字号故宫过大年”展。在北京、深圳、上海、青岛、杭州等地都有他们参展的身影,参加国际性、全国性的博览会、文化旅游、非物质文化成果展的同时,柴战柱边参展边请教前来参观的专家边改进工艺,产品在国内外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。从当阳峪到国内外,世界通过绞胎瓷看见了中国美,品到了中国风。
“在我人生的历程中,最难忘两个时间段:一是2018年9月,一个秋风送爽的日子,我成为十四届焦作市政协委员;二是2023年1月,我成为十五届焦作市政协常委。”柴战柱的工作和生活因政协委员而丰富多彩。
市政协全体会议、常委会会议、委组会议……柴战柱按时参加,并积极建言。2023年6月6日,在河南省政协推进老字号企业振兴发展座谈会上,柴战柱还作了典型发言。
在参加焦作市政协组织的文旅文创融合发展专题调研后,柴战柱撰写了《当阳峪绞胎瓷河南省地理标志使用情况的报告》等报告,为修缮保护绞胎瓷都旧址建言献策。在市政协十五届一次会议期间,他又撰写了《关于绞胎瓷产业与文旅游深度融合的提案》,提出打造北山陶瓷产业带、建设具有地域特色陶瓷博物馆等具体建议。
“为社会为群众作贡献,办一些实实在在的好事、实事,是政协委员义不容辞的责任。”多年来,柴战柱参与修武县西村乡当阳峪村产业建设,拓展群众的就业门路,形成了“以瓷促产,以产带村”的发展模式,带动周边绞胎瓷生产企业及手工作坊、农户50户。
无数热衷于研究绞胎文化的爱好者纷纷向柴战柱拜师求艺,他搞培训、带徒弟,带动一批有识之士从事绞胎瓷研发和生产。当阳峪,这个过去荒凉的山村,现在拥有陶瓷企业50余家,形成了产业群落,成了全国文化产业示范村、全国美丽乡村,有近30亿元的绞胎瓷产业园项目正在陆续投资建设中,仿佛回到《窑神碑》所描述的“埏殖者百余家,资养者万余户”的场面。此外,柴战柱面向农村剩余劳动力、返乡下乡创业创新人员开展技能培训,鼓励和带动更多人从事绞胎瓷研发和生产。他先后收徒传艺60人,为绞胎瓷产业储备后续人才。
不仅如此,柴战柱还起草编制了当阳峪绞胎瓷河南省地方标准,先后帮助当阳峪申报“国家级非遗项目”“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”“中国绞胎瓷之都”等荣誉称号,让城市留下记忆,让人们留住乡愁。
“作为多年参政议政的政协委员,应肩负使命,履职尽责,把老祖宗留下来的技艺、文明、产业传承下去。”柴战柱在他的2023年度履职报告中这样写道。
“传播的是文化,传承的是技艺,留下的是精神,传世的是作品。”柴战柱说,今年是人民政协成立75周年,在未来的日子里,将履职尽责、守正创新、勇毅前行,为人民政协事业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