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化的年轮诗意的人生——李城外《向阳轩诗稿续编》序
周文彰
城外是位非常勤奋的作家、学者和诗人,著述颇丰。2020年冬,他给我寄来中华书局出版的《向阳轩诗稿》,收录了1993年至2019年间创作的旧体诗词900余首。用诗记事,成了他的习惯,我亦喜欢如此。近日又收到他的《向阳轩诗稿续编》,时隔三年,又创作了1100余首,称得上日产一诗,而且他的主业不是写诗。可见他多么勤奋!
心境的诗意表露
诗化的年轮,诗意的人生,这是读城外诗词给我的第一印象。他的吟咏,有深厚的家国情怀,有多彩的世态人情,有浓浓的友情亲情。从收入续编的《咸宁杂咏》《五七干校行吟》《城外之旅》《我的港湾》《弦歌集》《酬唱集》几个小册子的“定稿感赋”,可见一斑。
他有44年工龄和35年党龄,是个充满工作激情和创作活力的党政干部,而他的诗稿,实际上是一种“诗化的日记”,真实地记录了他为政为文的足迹和丰富的心灵史。如《花甲初逢》(十首)《病中吟》(十首),对自己学生时代、知青生活、电大求学和在机关任职的经历作了回顾,算得上一份生动的自传。因为城外心无旁骛,一生干好一件事,他才能在《人民政协报》等全国多家报刊开辟专栏,并出版了多部专著。向阳湖文化名人旧址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与城外研究成果的影响和推动是密切相关的,他自己也因此成为我国五七干校研究第一人。
情感的诗意表达
城外热爱家乡,他的《咸宁杂咏》对咸宁温泉和所辖六县市区的风物和人文历史都有诗作;他又十分珍视自己幸福的港湾,对长辈和妻儿都有诗咏。他写九宫山的迎客松:“岁岁英姿立九宫,一松可抵万松雄。沧桑阅尽谁如我,枝干牵云叶带风。”很有诗意和内涵。
他的朋友圈多是高素质、高品位的文化人,同气相通,同道相融。续编中收入不少唱和诗,值得品玩。如《和林峰先生贺〈原野诗人选集〉出版》:“但信诗红胜网红,花开原野一丛丛。不图叶绿青云上,唯愿莲生众口中。”城外重情重义。近三年来,不少向阳湖文化名人及师友仙逝。如他得知曾采访过的文物专家杨伯达、谢辰生,哲学家韩树英,历史学家章开沅等辞世的消息,均立马以诗表达了缅怀之情。
历史的诗意表述
2021年10月,《“十四五”时期中华诗词发展规划》颁布,城外有贺诗云:“蓝图舒展众心归,行走歌吟逸兴飞。唐宋亦期十四五,词林诗苑尽芳菲。”时下圈内热议现当代诗词入文学史,他更是目光敏锐,用心用力投入,做了可贵的探索,不愧为忠实的实践者。
与《向阳轩诗稿》相比,续编的分量明显加重,不再多是短平快的急就章,而体现在创作了不少叙事诗。如他担任市档案馆馆长期间写下的《疫期日志》(60首),为伟大的抗疫存史,有的七绝还在全国诗词征集大赛中获古诗词类一等奖;他的组诗《向阳湖文化名人赞》(108首)和《东岳文化人赞》(36首),饱含深情地为众多中国文化精英立传……
此外,我十分欣赏城外“不拼著书留誉后,但求得句占人前”的态度。在《向阳轩诗稿续编》中,不乏耐人寻味之作。如《赞真理标准大讨论》:“曾闻平地响春雷,浩瀚神州喜雨飞。思想破冰憧憬现,牢笼解禁转机回。敢疑凡是穷真理,始信文革尽假威。谁比光明掀热浪,洛阳纸贵锦成堆。”
城外写旧体诗堪称“快手”,但高产之余需要防止失于平淡、流俗。因此,选材趋稳,立意创新,着力打造精品力作,是我对他的期待。我相信,这会成为城外今后诗词创作的更高追求。
[作者系中华诗词学会会长、中央党校(国家行政学院)教授]